承通 发表于 2024-10-16 03:54:05

公鸡头,母鸡头?

  公鸡头,母鸡头?
  ——一个就要奔60的“胡子兵”公务员的迷惘
  一、政策原因,他的工令少算少则3年,多则8年
  他工作30多年了,可算起工令来,却要说句老掉牙的话——打折。这是因为,早在1976底,他参加了自己根本不敢奢望的工作,到原县计划委员会当起了协助员。协助员,换句话说,就是“忙来用”,忙过之后你便走人。3个月后,他被打回原形,又整天在太阳下低头,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投身到“农业学大寨”的生产劳动之中。他那单薄的身体,常常付出的劳动是超负荷的:起得比鸡早,下地劳动不见太阳;睡得比狗晚,晚上村里加班,挑灯夜战修建扬水站,直到子夜。所谓出工收工“两不见太阳”。有时梦中还在挥动手臂劳动,梦醒时方知是一个梦。其回报是,他的名字也曾上了当时公社青年创业队的光荣榜上。
  生活中“意外的事”是常常发生的。3个月后他又跨入了银行的基层单位之一——一个营业所,下乡从事农村金融工作。当时叫农金员。其后连续两年被县支行(当时没有建设银行、工商银行、农业银行等机构)评为先进工作者,私下来被县银行的老同事们称为能写会算的人。伴随着下乡“知青”的回城大潮,因为农业户口的身份,他“理所当然”地成了“回乡族”的一员。按现今他自个儿的猜想,政策原因,安排“知青”需要工作岗位,他们这些农业户口的合同工就自然进入了被清退的行列,而他则又一次被打回原形。回村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又成为“千军万马挤独木桥”的一员,考上了一所师范专科学校,历经3年,拥有了他迄今为止的最高学历——一个大专文凭。1983年7月他第3次参加工作。可算起工令来,以前的工令却不在计算之列。回乡“知青”,务农天经地义,不算工令是理所当然;退一步讲,就连从前两次参加工作,尽管连续两年被县银行评为先进工作者,尽管是因为回城“知青”需要工作岗位,因为政策原因,农业户的合同工被清退,不算工令也是合理合法的。
  他的工作可谓三起三落,其工令少算少则3年,多则8年。
  别怪政府,别怪政府政策是不是人性化,要怪,就怪他自个儿命苦吧。谁让他不是下乡“知青”而是回乡“知青”呢?谁让他没有带薪深造读书的机会呢?儿时的小游戏中有两句常说的话:公鸡头,母鸡头,不在这头在那头。意即二者必居其一。他可是两头都沾不到边儿。
  人啊人,同在蓝天下,生来是平等的吗?
  哈哈哈哈,知足吧,不是有这样一种说法吗?当有一个人哀叹自己没鞋穿的时候,却发现有的人没有脚。
  二、公鸡头,母鸡头,不在这头在哪头?
  他第三次参加工作,从事高中教学。半年后,伴随着机构改革大潮,进入了宣传部门。那时宣传部门,能搞文字工作的,有的提拔了,有的深造读书去了,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。他不得不常常加班加点,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,就连机关值夜班的师傅都说,“整个一个县委大院,常常大半夜加班的,就只有你一个。”一次,因连着白天参加现场会收集素材,晚上开夜车为县委副书记突击赶写讲话稿,超负荷的劳动,致使他于次日下午,在军民共建精神文明现场会上做记录时,突然全身被电击了一般,瞬间头痛头晕又恶心眼黑,差点昏倒在会场上。事后自个儿估摸,十有八九是虚脱。由于常常开夜车加班,有时午休,不免睡到下午不能按时到办公室上班。公事儿多,电话也多。有时下午单位来了找他的电话,老同事到宿舍叫了他几次(那时没有BB机或是手机),于是被有的老同事背后说成是散漫。
  两年后,从事公文写作的他,下乡参加扶贫工作,应乡党委、政府主要领导的暗示:即不想吹,也不愿做哑巴工作,要发挥部门儿的喉舌功能。于是找机会写了一篇植树造林的新闻稿件,被省报发表。这一处女作发表后,即扶贫工作结束的次年,被调从事新闻写作,所写稿件被地市级,省级乃至国家级报刊采用发表多篇。其中有一则长篇通讯受到省广播电台编辑的好评:写法很新颖,从未见到这样的写法。但地市级小报发表稿件有个半公开的“秘密”,就是关系稿较多,这方面他不愿为了发稿而去拉关系,更不愿写虚假新闻。而写虚假新闻的先后被提拔了,他则后来被调到统战部门,后来被任命为对台办副主任(股级)。其间县里搞水利工程,大杏扁工程,他先后被抽调到指挥部从事文字工作,因工作出色受到县委政府多名领导的好评,并被一名副县长看中,欲让他当自己的秘书。可他所在的县是贫困县,那时县里第一年拖欠4个月的工资,第二年拖欠8个月的工资。他为了养家糊口,调到了能发工资的当地一个行政执法部门,不久被任命为办公室主任(股级,工资不涨)。办公室主任,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情况:上面千条线,下面一根针。他呢,名为办公室主任,实则一个光杆儿司令,十足的一个打杂儿的:协调关系、党务政务文字材料、报表、劳资、会务组织,活动策划,会议替补、收发、后勤、保安等等,有时不到下班时间,早跑得腿都痛起来了。哈哈,说来你可能不信,这个“新兵”,这个门外汉,居然有时还班门弄斧,向资深的行政执法人员支招呢。一次有人就假冒蒸汽电熨斗一事投诉到质监部门儿,主管人员束手无策,当下表示处理不了。他事后给上海有关厂家打电话请求帮助,得到了支持。厂方寄来一信,他当即把信给了主管人员,并说这下能处理了吧?主管人员有了依据,从而较为顺利地处理了这起投诉。后来办公室来了两名新人,他又将这两名新人带到能在各级报刊发表多篇稿件为止,而他则离开了办公室,走上了行政执法岗位。在“少帅老将胡子兵”的年代里,他成了十足的一名“胡子兵”。其间他所在的科室,一名股级领导要他“唱黑脸儿”。他二话不说,唱起了黑脸儿,拌演了“兵头将尾”这一角色,“带领”其他同事深入企业,迅速打开了局面,受到了单位同事的好评。
  简略做一盘点,斗转星移,世易时移,有的同事提拔了,有的同学有了职称,工资不同程度地有了上涨渠道,而他呢?眼看奔60的人了,虽说是荣誉证书有一摞,可与同事比,无职务,无职称;与同令同事比,工令少,工资低;与同学比,无职称,工资低:到如今只有2000余元。不得不让人想到了儿时的一个小游戏:握起两只手,其中一只手里藏有东西,让别人猜是哪只手里有东西。猜的人边猜边说:“公鸡头,母鸡头,不在这头在那头。”因为二者必居其一。他自己呢,工作几十年,一来职务没升迁,退一步讲,连个副主任科员的待遇也没轮到;二来没有评职称的机会 ,他自己在哪头能沾边儿呢?
  三、安得寒舍三间,以免老母独居?安能攒点儿钱,为儿子买楼房时交个“首付”?这是他的又一个迷惘
  工作的三起三落,到他第三次参加工作时,已是大令青年,县里找对像选择余地甚小,他成了找对象的困难户。其间地市级也搞所谓的公开招聘,他傻乎乎地跑去参加了招聘。后来方知,不过是当了一次电灯泡罢了。没有路子,门儿能给你开?迫于世俗的压力,找了一个当地的一朵向阳花(老歌词:社员都是向阳花),用大白话来说,就是找了一个农民。婚后有了孩子,就他一个人的工资,来维持三口人的生活,还要交房租,租房子住。
  涛走云飞,就要奔60的人了,虽说所挣工资不高,可县里也好,单位也好,还是不能按时足额发放,多年来一直拖欠;据说单位有困难补助,可他虽说是家属没工作,自家至今没有自己购买的房子住,所住两间二手房还是父母节衣缩食购买的,印象中只从单位领过一次困难补助;虽说是家有独生子女,可单位不给发独生子女费。单位有钱,就好比水,水无常态,当官儿的变通一下,易如反掌。自己花起来,不费吹灰之力,岂不滋润?住房公积金?总算熬到花白头发时,近来单位才有所表示,仅交了3年的。廉租房?经济适用房?僧多粥少,对他而言,不过仅仅是一个传说罢了。
  虽说是上有年近80的老母,可两间老掉牙的二手房,老母也不愿到身为长子的他的两间陋室挤着住,只得另外独居。困惑时,他曾想到了学周易八卦,并学了起来,后来由于单位老不发工资,买不起书了,为了谋生而不得不中断学习。那年非典流行高峰期间,单位的女同事不无担心,有所困慌。他有易经的基础,加上所学的其它科学常识,默默进行预测后,对四五个同事说,非典再有多长多长时间就会结束。结果在四、五天后,防非典专家钟南山通过电视里也说了。他说的竟和专家说的不谋而合,取得了惊人的一致。
  人们常说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。可他呢,年近花甲,时至今日,仍在迷惘之中:一头是上有老。何时能有自己所购的三间陋室,以接老母来家尽尽孝道呢?面对这一难题是茫然失措;一头是下有小。儿子再有几个月就要大学毕业了,何时能在儿子买楼房时为儿子交个首付,更是一个未知天文数字。面对这一难题,不得不像歌词中说的那样,一次次徘徊在十字街头。公鸡头,母鸡头,不在这头在那头,可他自己却顾不到这头,也顾不到那头。
  在此,顺便奉劝将要考虑进入公务员队伍的后来人,前面有车,后面有辙。多想想小马过河给人的启示,再做决定,方才妥当。什么是最好的?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。你适合来公务员这支队伍中吗?这支队伍果真如外界所说,如何如何好吗?果真有那么多优越性吗?听说过生命在于运动,当官在于活动吗?听说过吗,走旁门左道,捉县官儿奸从而私下做交易而升迁的有之,为县官拉皮条进行性贿赂而升迁的亦有之,种种渠道,不说也罢。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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